杨漩因为破坏计算机系统嫌疑被传唤到警局，审讯室里，黄峻涛说：“死灵会的成员指认，是你雇佣他们攻击我们的内部系统，把被害者照片泄露出去的，那些网络上针对你的留言，也是你自我炒作吧？”

杨漩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地敲击着桌面，过了一会儿，他慢条斯理地回答：“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，何必再来问我呢？”

林芸景美目一凛，厉声道：“杨先生，注意你的态度，请你配合我们。”

杨漩深吸一口气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：“配合，我当然配合，警官，你们想问什么，尽管问吧。”

“《走向水中的奥菲莉娅》，并不是你画的吧？”

闻言，杨漩的表情变了，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，他瞪大了眼睛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你，你们胡说什么？！那幅画是我的成名作，怎么可能不是我画的？”

黄峻涛说道：“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，杨先生，如果你继续撒谎，我们会以作伪证和扰乱调查起诉你。”

杨漩沉默了，过了许久，他深吸一口气，下定了决心一般，说道：“没错，那幅画真正的作者，是我的师兄江浩。”

“江浩？”林芸景在本子上记下这个名字。

杨漩的眼神变得阴暗，没有一丝光亮：“我虽然热爱油画和艺术，但一直资质平平，江浩不一样，他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画时，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，在绝对的天赋面前，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，嫉妒都显得很可笑。”

杨漩笑了一下，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悲凉和无力感：“江浩和静霏是青梅竹马，那幅《走向水中的奥菲莉娅》，也是江浩以静霏为原型画的，如果不出意外，江浩和静霏应该在二十年前就结婚了。”

林芸景问：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赵静霏为什么会和你结婚？”

杨漩沉默了许久，然后眼里流露出了阴险和恶毒：“我带着江浩打牌，一晚上，他输了十万。”

林芸景和黄峻涛身体一顿，他们都知道，二十年前的十万意味着什么。

“我帮江浩还债，条件是《走向水中的奥菲莉娅》归我，而且他要离开滨城，再也不能和任何人联络，他无故失踪后，静霏很痛苦，我陪在她身边，给她安慰，默默支持她，最终，她答应了我的求婚，哼，天才又如何？他的奥菲莉娅，最后还是属于我。”

林芸景叹了口气，她看着杨漩，用沉重的语气问：“赵静霏的死，是不是也和那幅画有关？”

杨漩抬起下巴：“警官，你很聪明，我和静霏结婚后不久，老师就病逝了，我继承了云昙美术馆，虽然从那以后，我再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，但凭借《走向水中的奥菲莉娅》和老师的声望，我在艺术界还是有一席之地，但是，静霏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当年的真相，她闹着要和我离婚，我当然不同意，那个男人离开了她，是我一直陪着她！她还是忘不了他！”

“于是你就杀了她？”黄峻涛有些不可置信。

“怎么可能？”杨漩说，“我没有杀她，她把自己关在《走向水中的奥菲莉娅》展馆里，放了一把火，她死在了大火里，《走向水中的奥菲莉娅》却被保安抢救了出来。”

林芸景喃喃道：“原来如此，右上角的颜料，就是那个时候被火烤化的。”

杨漩苦笑了一下，眼里满是沧桑：“真是可笑，静霏葬身火海，那幅画却留了下来，仿佛画中的奥菲莉娅替静霏活着一般。”